《額爾古納河右岸》,這是第一部描述我國東北少數民族鄂溫克人生存現狀及百年滄桑的長篇小說。似一壁飽得天地之靈氣,令人驚嘆卻難得其解的神奇巖畫;又似一卷時而安恬、時而激越,向世人訴說人生摯愛與心靈悲苦的名族史詩。著名女作家遲子建,以一位年屆九旬,這一弱小名族最后一個酋長女人的自述,向我們娓娓道來——在中俄邊界的額爾古納河右岸,居住著一支數百年前自貝加爾湖畔遷徙而至,與馴鹿相依為命的鄂溫克人。他們信奉薩滿,逐馴鹿喜食物而搬遷、游獵,在享受大自然恩賜的同時也艱辛備嘗,人口式微。他們在嚴寒、猛獸、瘟疫……的侵害下求繁衍,在日寇的鐵蹄、“文革”的陰云……乃至種種現代文明的擠壓下求生存。他們有大愛,有大痛,有在命運面前的殊死抗爭,也有眼睜睜看著整個名族日漸衰落的百般無奈。然而,一代又一代的愛恨情仇,一代又一代的獨特民風,一代又一代的生死傳奇,顯示了弱小民族頑強的生命力極其不屈不饒的民族精神。
小說語言精妙,以簡約之美寫活了一群鮮為人知、有血有肉的鄂溫克人。小說以小見大,以一曲對弱小民族的挽歌,寫出了人類歷史進程中的某種悲哀,其文學主題具有史詩品格與世界意義。
“如果說我的這部長篇分為四個樂章的話,那么第一樂章的《清晨》是單純清新、悠揚浪漫的;第二樂章的《正午》沉靜舒緩,端誫雄渾;進入第三樂章的《黃昏》,它是疾風暴雨式的,斑駁雜響,如我們正經歷著的這個時代,摻雜著一縷縷的不和諧音。而到了第四樂章的《尾聲》,它又回到了初始的和諧與安恬,應該是一首滿懷憧憬的小夜曲,或者是彌散著鐘聲的安魂曲,我不知道自己譜寫的這部心中的交響曲是否會有聽眾。我沒有那么大的奢望要獲得眾生的喝彩,如果有一些人對它給予發自內心的掌聲,我也就滿足了。”
《額爾古納河右岸》矛盾文學獎授獎辭: 遲子建懷著素有的真摯澄澈的心,進入鄂溫克族人的生活世界,以溫情的抒情方式詩意地講述了一個少數民族的頑強堅守和文化變遷。這部“家族式”的作品可看做是作者與鄂溫克組人的坦誠對話,在對話中她表達了對尊重生命、敬畏自然、堅持信仰、愛憎分明等等被現代性所遮蔽的人類理想精神的彰揚。遲子建的文風沉靜婉約,語言精妙。小說具有史詩般的品格和文化人類學的思想厚度,是一部風格鮮明、意境深遠、思想性和藝術性俱佳的上乘之作。